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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33ヘ一5519ヘ一0062】硕多岗河在高原草甸上那段小憩般的漫漶徐行,常让人以为身在世外。它的宁静、舒缓与恬淡,总叫人深深沉入生命的自忖:你既可汹涌澎湃,也可平静舒缓;既可挟电携雷,也可浅吟低唱;既可涤荡一切,又可滋润万物。水的万变之姿,足以作为世上万物的明鉴。人又何尝不是如此?“无情未必真豪杰,怜子如何不丈夫?”豪气干云与柔情满怀从来都不相悖,有时它们甚至会集于一身。
想起幼时在家乡大江里游泳时,也曾身受过像硕多岗河那段流水的爱抚,心便柔软下来,仿佛正仰躺在长江上,悠游“放羊”,顺水漂流。那多半是时间充裕,或借挑水之名,行偷泳之实,到得江边,把水桶和扁担绑在一起,桶口朝下按在水里,转眼便成了个大浮子,人可骑在扁担上,顺水“放羊”,一放就是几个码头。夏日衣服原就轻薄,为不弄湿,便脱下来用一截麻绳扎在头顶——那样骑着一副水桶顺流而下,轻松,亦过瘾。上岸起坡,小伙伴会聚首评判,看谁人衣服打湿了,没湿或湿得少者为佳。那个流行于少年江湖的游戏,自成规矩,却从无奖赏。那也是我为挣点小钱,在码头上无意间闯进搬运工“江湖”前,结识的头一个“江湖”,十来个人,如同当今的“闪聚”,尽皆爱泅水的痴迷少年。英雄不问出处,姓甚名谁一概不知,只问本事。彼时在乎的远非财物,而是一点豪爽,一点浪漫。